这个时代,女性有许多种定义,她们不仅仅是母亲、妻子、女儿,也是心怀梦想的独立个体。这个社会,还有这样一群特殊的女性,很少被关注,也很少被理解,但却凭借着“十八般武艺”,撑起了家中的半边天。她们,就是货车司机的妻子,也常被亲切地称呼为“卡嫂”。
他只管开车,其他的我来操心
50岁的卢晓芳,是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人,今年是她跟着丈夫陈子金跑车的第10个年头。
和大多数的“夫妻车”一样,卢晓芳跟车的起因也是为了节约开支。2010年,跑了多年运输的陈子金购置了自家的第一辆货车。长途跑车强度大风险高,必须得有人搭把手,最初两年是雇了个司机帮着开,但苦于行情不景气雇人成本高。2012年,夫妻俩合计决定,让卢晓芳“上车”。
“刚开始真的不习惯,坐在小小的驾驶室里时间太长,腰酸腿痛,吃饭也不定时,经常到半夜才有功夫吃上一口热饭,上厕所就更不方便了……”
除了生活上的不便,跟车卡嫂需要克服的难题还有很多,首当其冲的便是给四米多高的货车盖蓬布。“刚开始很难,站上去都害怕。只能咬咬牙坚持,习惯就好了。”
被问及跟车的经验,卢晓芳总是乐呵呵地回答“习惯就好”。轻描淡写的四个字,背后包裹的却是无数次被默默消化掉的委屈和脾气,因为她深知,开车上路,安全为大。“开车压力大,如果在开车路上和他吵架是非常危险的,只能忍着,两口子就是要互相容忍。”
从找货配货到洗车、盖篷布,再到洗衣、做饭、陪聊……经过十多年的磨砺,如今的卢晓芳早已练就了十八般武艺,成为丈夫跑车路上的“得力帮手”。用她的话来说,但凡上路,丈夫就只管开车,“开货车太劳累了,其他的尽量不让他操心。”
常年在路上,卢晓芳深知货车司机的不易,如果遇上其他司机有困难,夫妻俩总想着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”。作为货车司机专属社区“卡友地带”的资深卡嫂,卢晓芳参与救援的大事件已经累计有73次。丈夫开车的时间,卢晓芳就看看社区里的帖子,这也成为她日常陪聊的话题来源。“看看卡友在线上求助了啥,让他出出主意,有车坏了也问问他,他有经验。”
虽然到了“知天命”的年纪,但卢晓芳总还想着跟车多跑几年,“天天有活干是好事,没活干的时候才着急。”谈及未来,对于已经三代同堂的卢晓芳来说,儿孙好,便是她最大的心愿,“我们的任务基本完成了,年轻人赚钱养家不容易,还要帮帮孩子减轻负担。”
热心公益,留守也不能“闲下来”
为了生计,卡嫂可以远离家乡和孩子,义无反顾地陪着丈夫日夜兼程,同样为了家庭,卡嫂也可以任劳任怨地守在家中照顾老老小小,来自山西晋中的冀晓丽,就是其中之一。
39岁的冀晓丽,现在是一名全职照顾家庭的留守卡嫂,2013年至2018年期间,她也曾跟着丈夫跑过五年车。
跟车的日子里,爬车、盖篷布这些体力活对于冀晓丽来说都不在话下,夜里为了防范偷油贼无法入睡也能咬牙硬撑,但作为一名母亲,最难熬也是最难克服的,还是对于孩子的思念和亏欠。“跑长途就特别想孩子,只能打电话,有时候电话都不敢打,说着说着我就哭了,孩子也哭……”
让冀晓丽日夜思念的,是两个乖巧的女儿。2018年,小女儿上一年级之后,冀晓丽便不再跟车,回到家中全职照顾老人和孩子。
跟车苦,不跟车也难。“安稳下来”的这几年,除了照顾家里家外,最让冀晓丽揪心的,莫过于担心丈夫的出车安全,每天都要通上电话才能安心,“每天都要叮嘱,少挣点都行,但晚上一定要睡好。”
和卢晓芳一样,冀晓丽也常年活跃在卡友地带社区,参与互帮互助事件、给卡友加油打气,已经成为她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“我们照顾好一家老小,让他们能心无旁骛地行车,愿每位卡友都能开开心心出车,平平安安回家。”2021年8月22日,冀晓丽在社区里发布的这条帖子,道出了无数留守卡嫂的心声。
不仅如此,“闲不住”的冀晓丽还致力公益,她的另一个身份,是晋中红十字博爱应急救援队队员。
2020年2月,新冠疫情爆发之初,当大多数人都选择宅在家中的时候,冀晓丽和同伴义务开车前往太原机场运送物资。2021年河南暴雨、山西洪灾,冀晓丽和博爱救援队一起捐款、筹集物资、卸货救援、联系车辆,免费运送到受灾地区。还有无偿献血、护航高考、慰问老人、宣传急救知识……这些属于留守卡嫂冀晓丽的“十八般武艺”,正幻化成一束束微光,照耀和温暖着身边的人。“你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孩子也会受到好的影响。做公益不难,难的是坚持。愿我们不忘初心,继续前行。”
后记:
以往,提起货运行业里这群特殊的女人,描述最多的就是“她们将青春和生活塞进了不足六平米的驾驶室”,你能想象到的往往都是生活重压之下蓬头垢面的操劳模样,但其实,在和她们的对话中,我们感受到的却鲜有哀怨和愁苦,反而时时洋溢着乐观、豁达、热情和坚韧。三八妇女节来临之际,祝福这群被生活打磨出“十八般武艺”的卡嫂们节日快乐,在奔向美好生活的道路上继续勇敢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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